零下想多了

3．現代靈媒2　　　　　　　作者：零下

連城當然知道自己在做甚麼，他更清楚死去的太太必然了解自己，因為剛才唸的就是素數表。從2開始，他一直往後唸出接下來的素數，如果誰有能力的話，可以一直唸下去，直道永遠。從1，2，3，4，5，6往後一個一個的算下去，每一個數都比前面的增加1，這樣的數法是件容易的事，但要把素數一個一個的算下去，那絕不是鬧著玩的。即便在今天的電腦時代，人類也是千辛萬苦的才多發現一個素數，要把它們都記在腦子裡，那便近於天方夜譚了。其實沒有畢飛的阻撓，連城也會很快停下來的，到底人類的腦袋可沒法裝得下所有的素數，著實也沒有這樣傻的人，他唸，也不過是他的小雪愛聽。他的這個小雪，是個素數痴，就像迷戀流行歌曲一樣，每當聽到他在唸素數表時她便會馬上愣住，並痴痴的看著他，然後嚷著要跟他比賽誰唸的多。

這個使太太著迷的素數表似乎一點都沒有打動連城跟前這個亡魂，但連城卻沒有半點異動，只淡淡的說﹕「我唸的好聽嗎？」

仙姑愣了半天，說﹕「好聽是好聽，但你再也不用為我唸了。我不是說過，此後你我如同陌路，各不相認，縱有來生，也只是相見不相識﹗」

「真的這麼絕情﹗」

「緣份已盡，無情還是比有情好。」

「妳不要走﹗」

「不走也得走﹗」

「我不許呢？」

「誰能逆天而行？」

「我可以隨時喚妳上來的。」

「轉世了，誰都找不到我，喝了迷魂湯，我自會忘了前塵往事。」

「妳真會忘掉我？」

「當然。」

「我不信﹗」連城說畢，竟伸手要抓住先姑的手。

「不要來﹗」仙姑好像看到連城的異動，便猛地撤手，然後突然響起了一個雷霆萬鈞的噴嚏。大家登時一怔，相顧無言，都不謀而合地一起維持那一片恐怖的寂靜。

最後打破僵局的是仙姑本人：「我在下面，真的覺著很冷，很淒涼的！嗚．．． 」說時搖頭晃腦，雙手不停在拍打桌子。

連城看在眼內，感到如夢初醒，便只有低頭暗笑，道：「我明白了。」

仙姑還沒有答話，便來了一陣膚淺的抽搐，然後伏在桌子上面，動也不動。連城伸手想要摸她，卻被中年女人喝止。連城的手還沒有撤回，仙姑卻赫然醒來，茫然道：「我走了多久？可有見到亡魂嗎？」

畢飛見她醒來，便連聲道謝：「仙姑辛苦了。」

「別客氣。」說時，中年女人已奉上濃茶，仙姑卻不理是否熱燙，竟一口喝盡。這時中年女人便提醒連城當償亡魂所願，祈福以求平安。連城作了一個冷笑，道：「好吧，既然來了就不吝嗇。」

仙姑說自己行功後有所耗損，要回房間調理，走著，打了幾個噴嚏。連城跟中年女人結賬後便迫不及待的要離開。他邊走邊向畢飛低聲道：「謝謝你悉心的安排，你的好意我是明白的。」

．．．待續